“是我。”
娄晓娥朝他露齿一笑，说道：“今天我来查房，想问问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了。”
“原来是你。”医生恍然大悟，旋即说道，“病人现在恢复状态不错，但是她的情感障碍还未痊愈，暂时不适合探望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娄晓娥说，“我只想问问她的病情。”
医生说道：“她现在需要休息，所以……”
“好的，麻烦您帮我转告她，就说我改天再来探望她。”
“嗯，没问题。”
娄晓娥又问：“请问，我的女儿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她叫小丫。”
“嗯……”娄晓娥点点头，说，“谢谢您。”
娄晓娥带着满腹疑惑和担忧离开了。
医院楼下，杜月独自坐在车内，眼眶通红。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，咬着嘴唇，眼泪簌簌落下。
许卫国靠在副驾驶座椅上抽烟，半晌之后，他叹了口气，说：“杜主任，你不要多想。你照顾小丫那么多年，辛苦你了。”
“卫国……”杜月哭泣道，“我对不起你，我……我不该瞒着你……”
“不怪你。”许卫国说，“都过去了，我现在挺好的。”
他深吸一口烟，缓缓吐出浓烈的烟雾。
杜月哭泣着说道：“我真的不是存心隐瞒你的，只是、只是怕你……”
许卫国摆摆手，说道：“你别说了。我不怪你。”
杜月哽咽道：“我、我很后悔。”
许卫国安慰她道：“其实这些年你也没少受委屈，小丫的事情我都知道。”
杜月抹着眼泪：“我不甘心……”
“好啦好啦，你先回去吧。”许卫国说，“我在这儿待一会儿，散散心。”
杜月点点头，擦掉眼泪，说：“好，你注意安全。”
许卫国说：“嗯，快走吧，别让邻居撞见了。”
杜月推开车门下了车，朝楼上走去。
许卫国静静地坐在车内，目送她离开，直到看不见了，才关上窗户，点燃香烟。
他低头盯着地面，思绪翻飞，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。
过了很久，许卫国猛然惊觉。
“啊！”他拍拍额头，懊恼道，“我怎么忘记了……小丫！”
许卫国急忙推门下车，朝楼梯跑去。
二楼。
许小丫趴在栏杆上，看着楼下的街景。
“妈妈！”她喊道。
楼下没有人回应。
许小丫皱眉嘀咕道：“妈妈怎么不理我呢？”
她又唤了几声，依旧无人应答，只好失望地回到楼梯口。
此时，她刚踏上最后一节台阶，忽然听到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“小丫。”
许小丫闻言转过头。
只见娄晓娥站在楼梯拐角，一张脸惨白如纸。
“妈妈？”许小丫愣住了。
娄晓娥怔忡片刻，随即走过去抱紧了许小丫，轻抚着她的头发，喃喃说道：“乖宝贝，你怎么下来了？”
许小丫说：“我刚刚在楼下碰到爸爸了，他说他要走了，让我下来找你。”
“哦……”娄晓娥松开许小丫，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，说，“咱们回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许小丫跟在娄晓娥身边，蹦蹦跳跳地往回走，一边走，一边问道：“妈妈，刚刚那个叔叔是谁呀？”
“他呀，是妈妈曾经的同事。”娄晓娥笑了笑，说，“因为妈妈当初把工作辞掉了，所以他就不高兴。”
“那他喜欢妈妈吗？”
“他肯定喜欢我啊，否则怎么可能给妈妈钱花？”
“妈妈好幸福。”
“呵呵，傻瓜。”
许小丫说：“可是我更希望爸爸和妈妈永远陪在我的身边。”
娄晓娥笑道：“妈妈也很爱你，当初辞职，是因为……”
“妈妈，你别说啦。”许小丫拉着娄晓娥的衣袖摇晃道，“我都懂！”
娄晓娥温柔地捏捏许小丫粉嫩的脸颊，笑道：“你懂什么呀？”
“反正我知道妈妈一定是为了我，我好高兴，嘿嘿。”
“嗯，妈妈很高兴。”娄晓娥搂着许小丫的腰，说道，“妈妈希望我们一家三口永远都能在一起，这样才算完美。”
许小丫认真地点头：“嗯！”
娄晓娥笑道：“那就这样说定了！”
许小丫眨巴着眼睛，问道：“什么说定啦？”
“呃……”
娄晓娥一时语塞。
她沉吟片刻，说道：“妈妈有些累了，咱们回去睡觉吧。”
“嗯……”
母女俩回到屋子，躺在床上。
许小丫蜷缩在娄晓娥怀里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娄晓娥却睁着双眼，一夜无眠。
……
另一边。
许小丫醒了。
她坐起来，揉着惺忪的睡眼，发现外面阳光明媚，春暖花开。
“天亮啦！”许小丫伸了个懒腰，穿上拖鞋，跑下楼。
她一溜烟冲进客厅，左右寻觅着父母的身影。
“妈妈，爸爸呢？”她问。
“他出去买菜了。”
娄晓娥说：“今天周末，他不用上班吗？”
许小丫说：“我昨晚跟爸爸聊天了。”
“哦？聊得怎么样？”
“爸爸说，等我再长大一点，他要带我一起去部队，教我射击、骑马。”许小丫憧憬着说道，“爸爸可厉害了！”
“哦？”娄晓娥说，“那你想学射击吗？”
“想啊，”许小丫说，“我想学射击，打坏蛋，打死狗熊！”
娄晓娥问：“为什么想打坏蛋？”
许小丫说：“因为爸爸说，那些坏蛋会欺负妈妈，所以要赶走它们！”
“是吗？”
“嗯！”许小丫坚定地说，“我也要做个保护妈妈的小伙伴！”
娄晓娥摸着她的头，柔声道：“小丫真棒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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