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。”
李佳跟意料中一样直接拒绝。
“这件事我不同意，你们学校没有单人间，只有双人间和四人间，你怎么能确定你的室友不会把你带坏？”
“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用有色眼镜看人，都还没接触过怎么就知道人家不好了？”乔温试图反驳，“况且我住宿在学校，对于上课也方便。”
说到这里，乔温才反应过来。
自己都离家出走快一个礼拜了，竟然天天一节课不落跑过来上课，甚至这都不是她自己的课。这种精神真是天地可鉴啊。
乔温看着后视镜走神，车子的发动机没关，一直用冷冰冰的机械音提醒她系安全带。
乔温不想系，总觉得系上了就下不了车。
“我以前跟你说过了，学校距离家里住宅位置不远，没有住宿的必要，而且一直在学校会被限制视野。”李佳完全没有理会乔温刚才说的话，直接选择性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。
“我看是因为不能受你控制吧？”乔温脾气上来时，什么话都脱口而出。
她干脆侧身问李佳。
“高中的时候，你有没有跟班主任说帮我换位置？”
乔温听李凝禾无意中提起过，她在高中时换了十几次座位，这也间接导致了和班级里同学关系都一般。
没想到她能突然这么问，李佳原本说话的速度一顿。
随后她按下了熄火，慢条斯理发出手机回消息。
“我是你妈妈。”李佳不咸不淡留下这一句，“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好。”
意思就是默认了，并且觉得没错。
李佳总是这样，说话只说半句，剩下的让自己揣测。
乔温最讨厌对她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和说话方式。
看向窗外没好气得说：“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不要变成像爸爸那样的人？”
话音刚落的瞬间，乔温听到手机有短信的提示音。
悄悄打开看一眼，是李佳给她转了一笔零花钱。
乔温说话的语气顿时心虚下来，毕竟自己几秒前挑李佳最在意的话去刺痛。
李佳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，很快又调整好。
“你现在跟我姓。”她说，“你是我的女儿，也只是我的女儿。”
乔温终于转头看过去，李佳胸口起伏明显，正在竭力调整呼吸。
她想起了那个传说中来家里闹事的老太太，也就是李凝禾的奶奶。
看向李佳欲言又止，最后开始没问出口。
“对不起。”乔温别扭转头，“是我的错。”
“凝禾，我发现你好像和以前变了许多。”李佳突然这么说。
乔温吓得浑身一震，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反应太大了，也不知道李佳看出端倪来没。
李佳没再多说什么，车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。
“你的酒店房间我已经退了，行李打包在客厅，今天跟我回家。”
说完她直接启动发车，一气呵成。
乔温手指不停扣着屏幕上的钢化膜，心中情绪复杂。李佳的控制欲又浮现，但是她确实对女儿还挺好。
至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碰到吸血鬼一样的前夫，给了李凝禾最好的物质条件。
心中纠结万分和李佳回到了家中，乔温感觉到一阵暗流涌动的风平浪静，互相有默契没再提那天吵架的事情。
回到房间里检查了一遍，李凝禾书柜的小格子已经被李佳找人封了起来。
她第二天来到学校里找到辅导员表明自己想要住宿的想法。
“……现在学期已经进行到一半。”辅导员坐在二楼的办公室，露出无奈的表情，“你有什么特殊原因吗？”
这群大学生每天都会来提各式各样的奇怪要求。
乔温来的路上想了十几个理由，从更好的学习到想要融入学校氛围。
最后盯着辅导员办公室的垃圾桶说：“我和妈妈关系不好，怕再碰到一起吵架。”
辅导员正在喝咖啡的动作呛了一下，把咖啡杯放在桌上。
乔温嫌弃看了一眼，不加糖不加奶的热黑咖，入口堪比中药。她最不喜欢喝这种味觉不好的东西。
“我想申请住宿，”乔温又强调了一遍，“昨天在学校群问过学长学姐，以前也是有学期中加住宿的先例的。”
辅导员抬头一怔。
她竟然会在学校群发言，印象中李凝禾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类学校群。
从电脑上找出文件，指着门口的打印机说：“那里有张申请表，你先填写好交给我吧。重新申请宿舍需要等待审批，可能一周以后才能有回音。”
乔温忙点头，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食堂里遇见的女生，也从外面走进来。
“崔橙，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“老师，我想来问一下上次的申请结果……”
乔温没再听，她对探究别人没有兴趣。
一周后正是七中艺术节的日子，乔温受李凝禾邀请重新回学校看艺术节表演。
“哎？你和我们班女生一起的节目吗？”乔温对这个消息表示诧异。
“不是一起上台。”李凝禾跟她解释，“就是后台帮忙化妆。”
“可是你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啊！”乔温语气高昂，是真的在为她高兴。
“可是为什么这么早把我叫过来，我记得艺术节一般是上午第二节课才会开始吧？”乔温打了个哈欠，无语看向周围。
她站在操场上，现在是早上六点，甚至天还没完全亮。
李凝禾朝她露出无奈的笑容，乔温心道事情不简单！
果然看到宋楚涵抱着三瓶水从操场旁跑回来，满意看向乔温一身休闲装运动服。
“简单热身一下我们就开始吧。”宋楚涵拉着乔温的袖子往跑道上走。
乔温越看越觉得不对劲。
“去哪儿？”
“跑步。”宋楚涵呲着大白牙，撩起略唱的刘海，“练八百米。”
乔温：……
她嘴角抽搐，忍住捏拳挥过去的冲动。
“你说什么艺术节有事让我过来，就是为了跑八百米？”她咬牙切齿，在空中虚虚挥了一拳。
宋楚涵点了点头。
乔温掉头就走，被宋楚涵抓住衣服后领重新拽了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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