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妾发初覆额,折花门前剧,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,同居长干里,两小无嫌猜……”嘴里哼着曲调儿,媚姨娘坐在床上,一派悠然模样。
伸手把铜镜摆在案上,调整位置,她缓缓解开包袱,那里头,是一件已经褪色的大红嫁衣。
不是凤冠霞披,没有珍珠玉带,就是非常普通的红袄红裙,细绣鸳鸯成双,双花并蒂,初看是挺不错的,然仔细一瞧,并非凌罗,竟是棉布的。
媚姨娘哼着曲儿,把身上翠环金饰一件件取下来,褪去遍身凌罗,她把那件已经很陈旧,褪色成老红的嫁衣仔细换上,“哎,胖了呀,胖了。”她蹙眉,对着铜镜来回的照,见腰身勒的紧紧的,便忍不住抱怨道:“当初穿的时候,明明还不合身儿,大了不少呢……”
“臭憨牛,个贼精鬼,明明是家丁下人,偏偏哄了我爹,收你当什么义子?还要把我许你……哼,那会儿我多美啊,哪看得上你……谁知贼精到会哄人,头回拿月钱就给我买嫁衣,买首饰,说日后当了大官儿,让我凤冠霞披,给我请封诰命,我心里那个高兴啊,就让你花言巧语给哄住了,等着盼着,你娶了别人……”
她喃喃,似喜似恨,“早知道这样儿,还不如那会儿就嫁了你,早早拜堂,等什么诰命加身?让我半辈子矮人一头,见着那姓王的,腰杆子都挺不硬,打心眼儿里泛虚……她硬抢我男人,我咋就不敢上去挠她的脸……姜憨牛,你个直娘贼,花心烂肠子的,明明我才是正头,明明我先认识的你,我,我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孽,这辈子竟然摊上了你!”
扯着身上的嫁衣,她抹着泪骂,“什么破玩意儿,这颜色掉的,什么色啊?”
一脸不甘愿,她盘腿坐在床上,背靠着墙,抬手从包袱里摸出把短刀,指尖划过刀刃,“烂肠子的,你记着吗?这刀还是你中武状元那年买来送我的呢,我年年都让人磨,现在还雪亮着……”将短刀抵到心口,她轻笑仰头,手下使力!
‘噗’的一声响,丝毫未曾犹豫,瞬间刀锋入肉,穿心而过,的确锋利雪亮。
“呼……”徐徐吐出口气,媚姨娘歪着头,嘴角沁出丝血痕,顺着下巴流到嫁衣上,“死憨牛,你哄了我半辈子,下回投胎,投生人投生狗,在不想遇见你了……”
喃喃言语,她声调越来越低,最终消失殆尽。
寂静的暗屋里,只余下轻微的‘嘀哒、嘀哒’……不知是烛泪融下,还是她心口血落地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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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还是决定,让他俩一起死吧!
因为,就姜企那性格,我很想象怎么让他归降吱吱……
而且,他不死的话,吱吱收不服充州和加庸关的,那是姜企的地盘,他已经圈了二十年了。
PS:写完才发现,这章有点催泪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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