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小道士跟着双胞胎去了学校,准备观察一下白棠梨。
白棠梨当然注意到这堂公开课教室后面坐了一个道士,尽管察觉异常,但也没放在心上。
一下课小道士就赶回去见师父,“师父你一定要亲自来看看,那位白居士身上先天阳气护体,不仅一点使役鬼物的痕迹都没有,反而一身正气。最奇特的是她面相已是死相,现在却还好端端活着。”
老道士一听,更想把山上的师兄弟们还有师侄们喊来一起看看世界奇观。
他都迫不及待想见见白棠梨了。
转眼到了周六,老道士的师兄师弟师侄们纷纷入住酒店,和鬼王斗法的消息也不知谁传出去,短短几日来的道士和尚神棍越来越多,几乎把酒店包圈了,酒店工作人员只当近日城里有传统文化交流会。
和白棠梨约的是周六晚上10点后无人的城中村拆迁区,这天下午老道士先去了香烛店采购新鲜黑狗血,正和店主谈天呢,店里又来了客人。
“老板,有雷击木吗?”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。
“有的有的,我去后头取。”祖传老店,店里还真什么都有。
老道士回头望了一眼,差一点被亮瞎,站在店门口脸庞仍然稚嫩的女娃身上阳火灼目,有越燃越旺之势,就像个灯塔,简直是个天然的驱邪活招牌。再细瞧面相,她生性沉稳恬静,目光清澈透亮,可见不骄不躁性格是很好的,只是已死之相却还好端端活着,就像逆天改命在死相之后续了一条命一样。真是奇怪极了。
老道士向前搭话,“难道你是白棠梨白居士?”
白棠梨这几天都在熬夜跟着王一诺补习玄学,今晚约战在即,临时跑来买个正经装备增加自己底气,这会儿被个白眉长须道骨仙风的老道士搭话,还被一口叫出了名字。
白棠梨意识到今晚要交手的恐怕就是这个人。
连日来高强度的补习还是有用的,白棠梨按王一诺教的方法用她的阴阳眼神通去看老道士。
老道士看相识人,白棠梨看象知人。
看人以意象,观自然以物象,见法以法象。
老道士见那个女娃定定望着他,她像是在看他,又像是在看别的琢磨不透的东西。老道士笑呵呵等了一会,“哎呀,白小友可是开了天眼。”
白棠梨初学皮毛,得益天赋和王一诺开的小灶,倒是也看出点门道。跟寻常道士相比,老道士是个真材实料的玄门中人,年有古稀,头发胡子雪白,但目光清正神采奕奕身体硬朗,身上有福德,平日里一定做了许多好事,相信他驱邪除魔打鬼做法事也很溜。
白棠梨眨了眨眼,“您怎么称呼?”
老道士依然乐呵呵的,是个和蔼的小老头,“我是金顶观道士,道号圆玑子。”老道士也是个健谈的,絮絮叨叨,“那鬼王是你驯服的吗,怎么都不见你身上沾到鬼气?不知道你师承何方,年轻有为啊。”
鬼王是指王一诺吗?
白棠梨不想透露这些有的没的,总不能告诉圆玑子,她会的东西都是一个鬼教的吧。就连今天来买雷击木也是王一诺提醒她。
好在店主捧着一个纸箱从仓库回来了,“来了来了,小姑娘你自己挑吧。”
圆玑子实在热心,担心白棠梨年纪小挑不来,给白棠梨介绍雷击木如何挑选。白棠梨准备买几个巴掌大的木料做五雷令牌,在圆玑子指点下挑好木料,店里气氛正和谐,就见白棠梨身侧凭空伸来一只漆黑如覆沥青流淌的胳膊,从纸箱里挑出了一块臂长雷击枣木,“这块也要。”
白棠梨早已经习以为常,倒是圆玑子吃了一惊,扭头望去,漆黑的鬼手消失后什么痕迹都没留下。要不是亲眼所见,他甚至都没发现周围隐藏了一只鬼。
整理货架的店主听到声响回身,“我怎么听到个年轻男人的声音?”
白棠梨面不改色,“没呢,您听错了。”
白棠梨买完东西就走了,临走之前还跟圆玑子确认了今晚斗法的时间和地点。
徒留圆玑子在那纳闷着,雷击木正如其名,是被雷击中却还活着的树木,蕴含雷电威力具有极强的避邪能力,按理讲,鬼王再厉害摸那一手也得燎泡,但以他方才所见,那个鬼王根本不怕,甚至当着他的面显形,用态度说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。
老道士略有惆怅,哎呀,这个真的是鬼王吗?傲慢是傲慢,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凶邪呢?
转眼时间到了晚上十点。
城市的光污染让头顶的天空蒙了一层浅浅的色泽,区别于别的城区的光鲜亮丽,断了电源供应的拆迁区沉闷昏暗如另一个世界,只有砖石沙砾累积的废墟在道路两旁留下模糊的影子。
这里安静无比,连觅食的流浪狗都不会在附近溜达。
白棠梨的时间观念很强,早早来到这里找了一块干净的地坐着,耐心等待着。
自从她学会在黑暗中用自己的阳火照明,她再也不用点蜡烛和用手电筒。
空气略感潮湿,天气预报报道夜里有雨,她希望能在下雨前把事情处理完。
安安静静坐着闭目养神,偶尔呷一口热腾腾的黑咖啡,白棠梨十分享受此刻独自相处的宁静。至于直播屏幕那边未来的观众大人们过于热情的弹幕,白棠梨选择暂时屏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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