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篓,看那竹篓,大概也是贺行之做的吧。
越看,越觉得贺行之这个孩子是个可塑之才,诗经楚辞之流,一篇读三遍便可以过目不忘,时隔一周再考察,记得也是分毫不错,至于做伞……贺行之卖给她的伞已经半年了,到现在颜料没有掉,图案没有晕,上面刷了桐油的纸硬是连个洞都没有,到现在一点问题也没有。
这样的技术,比较那些卖的又贵又容易坏像个花瓶一样的纸伞,不知道强了多少倍。
慢工出细活,贺行之一把伞的工期要两个月,这样的伞,也是有半年前连蒙带骗的才卖给了容言一把。
这半年,贺行之又陆续做了三把,贺记纸伞铺也渐渐有了名气,很多达官显贵家的千金都来预定,而同时,贺行之还经常采药,炮制好了以后给药铺送过去,他采的药,很新鲜,药效很强,炮制的手法也很专业,几乎让药童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药童。
几次,药铺老板都向贺行之抛出橄榄枝,可贺行之就好像突然短路了一样,完全不明白。
待药铺老板第N次抛出橄榄枝失败以后,老板终于不强求了,贺行之这样的孩子,太优秀了,日后必然不会屈居一间小小的药铺,便对贺行之多加照顾。
至于贺行之的字,有自己的风,略微稚嫩,很难想想过几年贺行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
容言的日子也是无聊,后来跟贺行之聊着,发现两人还挺有共同话题,加上自己无聊,看贺行之是个好苗子,自己也是有点基础,便没事来串门,还偶尔带上银雪霜。
让容言惊奇的发现,银雪霜好像格外喜欢贺行之,一见到贺行之连她都忘了,拉着贺行之陪她玩,第一次她有些尴尬,贺行之是个孩子,还有很多事要做,哪有时间陪银雪霜玩?
正当她沉着脸,考虑如何跟贺行之说,脑子里构思措辞的时候,贺行之突然跟她说,他很喜欢银雪霜,跟她一起玩不浪费时间。
于是,容言再一次词穷了。
贺行之很会照顾人,容言做过几年宫女,也不如贺行之细心,他这个人,做什么事都十分有条理,又贺行之在身边的时候,她基本上都不用管银雪霜了。
这一年,过年了。
容言承了很多贺行之的情,过年时候带着礼物和银雪霜来走亲戚了。
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走亲戚的人了。
虽然皇宫里还有一个货真价实的表姐夫,但是那个地方,她是不想回去了,只是例行让老管家送去一份新年礼物,大概,皇宫也不差她那寒酸的东西。
她也就不去给皇宫丢人了,每年这个时候,其他国家都会给北魏上供,现在大概在鎏金殿开宴席罢。
从她离开皇宫的那一刻,她就脱离了皇宫,还照顾着一个罪人,容珍用她和亲,和亲失败了,她也就没有用处了。
三年前,南齐国灭,北魏吞并南齐国土,大力安抚南齐国民,很快,南齐人很快便把北魏看成救命恩人,神仙一样的存在,积极融入北魏,到今年,已经更换了国号,天宁。
天宁如今倒是成了这大陆上,国土面积最大,幅员最辽阔,最鼎盛的国家,天下安宁变成了天宁元年第一位国君慕容长生的宗旨。
过年了,贺记纸伞铺一样的冷漠凄清又惆怅,也只有容言和银雪霜才会来这里。
贺行之一个人收拾着院子,安安静静的作画,直到容言来了,才停下手里的工作,热情的接过容言手中的东西,将她和银雪霜请进了门。
屋子里生了小火炉,容言取下身上披风,挂在架子上,坐在火炉边,贺行之泡了两杯清茶。
“行之,过年只有你一个人么?”
“是啊,他们都走光了,去找我那在东陵经商的表哥了。”
容言手一顿,贺行之言语间没有任何不耐,甚至没有半分的怨怼,让容言很是好奇。
只听贺行之接着道:“你觉得我健康么?”
容言点点头。
“我聪明么?”
容言无语片刻,接着点点头,背书基本十分钟一首诗,过目不忘,这还不叫聪明?
“我好看么?”
容言沉默片刻,仔细看了看贺行之的脸,这孩子大概是太过早熟,整个人很瘦,脸上少儿的天真烂漫早已不见,是一抹沉稳,如山一般,给人安全感,容貌如水一般,给人清灵俊逸之姿。
这样的贺行之,一点也不丑,很好看,还有特殊的气质,让他显得格外出类拔萃。
她想了想,点头。
贺行之自嘲的笑了笑,容言静默不语,似乎是等着贺行之的下文。
她实在想不出来,为什么贺行之的家人会挨个抛弃他,宁愿远赴东陵,也不愿意留在这最繁华国度的京城。
贺行之好像没有说的打算,整个屋子里只有银雪霜玩闹的声音,颇为诡异。
在容言打算开口告辞的时候,贺行之像是脑门后面长了眼睛一样,开口道:“你知道么?几年前的我,不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容言稳住了身体,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。
贺行之的口气好像是早上吃了个包子一样,十分平静,道:“那时候,天宁还不叫天宁,叫北魏,国家动乱,到处都在打仗,那时候的我,就是全家人的拖累,病重,脑子不清楚,好像银雪霜现在的模样一般,那时候,北魏城门封闭,他们逃不出去,就开始吃叶子,家里的米缸都空了,母亲红着一双眼睛,急的来回跺脚,还要凑钱给我买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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