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新闻,林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。
正在思考柏云那边怎么面对的时候,他看到林玥发来的“侧写”。
盯着柏云娟秀的字迹,他仿佛又看到她一脸警觉看着他的神情,眼里慢慢浮起笑意。
年纪不大,洞察力还不赖。
他对接下来的事忽然有了信心。
柏云被爸爸强制在家“休息”的第二天,柏欣带着庆文叩开了她家的门。
柏云愣了一下,礼貌地让进他们。
跟仍大大咧咧一身嘻哈风的柏欣不同,庆文穿着套灰色的休闲套装,剪着短碎发,眼神沉着而笃定。
“你没事吧?”庆文看着她。
“没。”
柏云一贯的少言。
庆文似乎看出她想什么,解释道:“听柏欣说起你的猜测,我觉得还是聚在一起讨论的好,‘三个臭皮匠,顶个诸葛亮’嘛。”
柏欣熟门熟路接了水,放在茶几上:“庆文知道很多那方面的事。”
“我也是担心庆武走火入魔才去了解的。”庆文一坐下就问,“林学长那边还是联系不上?”
柏云“嗯”了声。
她看到过庆武发表那些观点。
当那是小孩子的瞎猜,她没去认真看,更没跟他互动过。
柏欣挨着她坐下,接上庆文的话:“林学长向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。”
庆文觑着柏云:“我们都不愿相信那些事是他做的。”
“但据目前收集到的信息,”庆文又说,“最近几件事都跟他有些牵连。”
“?”
柏云看着他。
最近两天没睡好,她眸子下面,隐隐的黑眼圈在洁白如雪的脸蛋儿上格外明显。
庆文避开她目光。
“你们学校那失踪的大体标本是他找到的,市一医院闹狼那救护车上提取到的血液,跟他在市中心医院电梯里留下的血液也是一致的。”
柏云狐疑道:“他受伤了?”
庆文点头:“离开中心医院前,有目击者在电梯里对他进行了的抢救。”
“电梯?”
柏云亲眼看见他走进楼梯。
离开时还笑嘻嘻的,根本没有受伤的迹象。
“监控里看到他跟你告别之后,下了一层楼梯,就快速冲进了电梯。”
快速……
肯定是遇上吸血鬼了。
早知道该陪他下去的。
柏云懊恼不已。
庆文跟柏欣交换了个眼神,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缓:“他一进电梯就被人发现身上多处受伤。”
“还晕倒在里面。”
“令人费解的是,”庆文看着她,小心翼翼地说,“电梯到达一楼他却一跃而起,冲出医院。”
“真什么都没做的话,他干嘛要跑?”
柏欣看着她。
不拉上庆文一起,她还真没勇气对柏云说出这么残酷的真相。
“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受伤吗?”
柏云对她很无语。
“会不会……”
柏欣欲言又止。
为了摆脱嫌疑,故意弄些浅表伤口,装晕倒也不是不可能。
“自己弄的?”柏云想笑,“被我伤的可能性更大些吧?”
他最后见的人毕竟是我。
“你不可能!”
柏欣庆文几乎是异口同声。
柏云有些烦躁地站起来,走上阳台,再次拨打江恒的电话。
联系上他,或许可以通过“鬼珠”这线索证实吸血鬼存在。
还是无人接听。
自把“鬼珠”寄存在这儿,江恒就失联了。
柏欣求助地看向庆文。
庆文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,跟了出去。
外面天气很好。
初秋的阳光明媚而温和,向对面的建筑投去明亮的一片,也把楼下的树木照得格外油亮。
待柏云收起手机,庆文走过去,轻声道:“还没定罪呢。”
不是他做的怎么给他定罪?
柏云回头看着他:“你也不信有吸血鬼?”
“呃……”庆文摸了摸鼻子,“庆武倒是信。”
柏云问柏欣:“还没查到江恒的住址?”
柏欣摊手:“房东找不到他们家留下的原始资料。”
柏云抿抿嘴,有些绝望地回头看天。
“应该有对吸血鬼有研究的人或机构。”
庆文记得庆武好像提到过这个。
他即刻掏出手机:“我问问。”
他这边微信才发出去,庆武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。
“你不是不信那个吗?”
庆武的声音还是变声期特有的粗哑。
庆文尴尬地笑笑,走到一旁。
过了一阵,他回头告诉她俩:“他了解的,也只有一个写灵异书的作者,说是某所考古学院的教授,对吸血鬼和狼人有些独特的见解。”
听说他们要去见那人,庆武求着哥哥帮他请了病假,跟他们一起。
是一位留着三羊胡,须发皆白的老者。
看到老人走进办公室,庆武兴奋地跳了起来:“钱教授!微博上有你照片!”
老人撩起目光,从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上方投过来,扫了庆文一眼,矜持地朝他们几个点了点头。
招待他们的助手殷勤地为教授拉开椅子。
老人靠坐在宽大的皮椅上,拿下嘴里叼着的烟斗,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,声音低沉威严:“想了解吸血鬼的事?”
“是啊是啊!”庆武急切地说,“就等你一句话了,吸血鬼是不是真实存在的?”
老人未置可否:“我认识的人中,还没有一个亲眼见过它们。”
柏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。
“你骗人的?”
庆武拔高的声音更显粗粝。
庆文投之以警告的眼神。
老人却一点都不介意,乐呵呵地问:“我骗了你什么?”
庆武瞅了眼哥哥,不服气地嘟囔道:“你列出很多证据……”
老人慢条斯理地把烟斗里的烟灰抖到烟灰缸:“那些证据都是有出处的。”
“网络上收集的?”
庆文很冷静。
“家里的藏书上写的。”
老人解释:“我家祖上有做巫师的。”
“巫师?”
庆武眼睛亮了。
老人点点头,仍不紧不慢地:“不仅提到吸血鬼、鬼珠,他们留下的文字还有关于狼人的,跟国外那些书籍上的说法也对得上,可惜得不到证实。”
柏云看着他:“关于鬼珠……是怎么说的?”
“你听说过‘鬼珠’?”老人兴致勃勃地介绍了传说中那鬼珠的来源、特点和攻击力。
跟林崖说的一致。
柏云撩起衣袖,让他看手上的链子:“像不像这个?”
老人还没开口,庆武就嘎嘎地笑了:“你那连珠子都不是。”
老人瞥了眼,抱歉道:“我也没看过真的鬼珠什么样子。”
柏云看着桌上的果盘。
里面摆着一个苹果,几个核桃,还有一个夹核桃的钳子。
“这核桃可以吃吗?”
“可以可以。”
站旁边的助手才伸出手来,柏云就伸手在上面一磕。
“嘭”地一声。
青烟散去,刚磕到那核桃已碎成齑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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