奈何“一人成阵”将“阵”精简到一个人,只要快速攻破作为“令旗”的小将或令旗本身,旗下的百夫长和“伍”就会各自为阵,根本无法得知闯进来的只有一个人。
如此,只要宁堪有足以在两军阵前自保的身手,就能利用这一点“行令”的断点破掉姚说易的阵法。
即是说:当蜀地打算“应变”时,宁堪选择“放任”,并不去阻拦那名奔向主阵的传令兵,之后再反手利用“应变”去击散了来不及得到变阵命令的“整肃”蜀地兵。
这是用绝对的武力与胆魄来以柔克刚的古怪打法。它能应万变,却也容易被人用最简单的方法釜底抽薪。
因为他只有一个人,也只能以一己之力打完这场古怪的悬殊之战。
宁堪一鼓作气的直朝竖有蜀地旗帜的姚说易中军而去,在他身后是一片混乱的数个步卒阵。
步卒阵既然在中央,只要他们乱了,周遭的骑兵和后方的弓弩兵都会跟着乱,而大家又都明白一个道理——将领是会骑马。
如此,更让姚说易难以执行的、如同洪流般的情形出现了。
溃不成军的蜀地兵,竟然就莫名其妙的跟在宁堪身后跑了起来。
随即,其他开始还没跟着跑的蜀地兵,就被宁堪带着自然而然的做出了跟日积月累训练相同的反应——跟着宁堪这个骑马的“将领”,一起朝着己方中军旗帜下集结。
最后,打头阵的蜀地兵,竟然在混乱中咬住了姚说易主阵的队尾,撤退的和继续前进的已经分不出彼此,蜀地两簇兵马莫名就首尾相连了。
蜀地的州兵人数广众,自然不可能相互认识彼此。而沙场最忌的不是溃散和慌乱,也不是违令,而是逃兵。
这种混乱的情形之下,无疑让后排不明所以的兵卒以为前排是逃兵,前者当即为了军功,便将兵器的利刃指向了自己的同袍,并完全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暇余,就将彼此都认做逃兵,相互战成了一团。
可他们依旧是同袍,身上的号衣亦都是蜀地来的,几个来回的混乱过后,就会停止自相残杀。
而宁堪要的也不是让他们相互拼得不剩一兵一卒,而是为自己争取到一点破绽罢了。
宁堪趁着混乱,继续深入,一鼓作气地来到了主阵面前。
“幸亏那只狐狸用的都是这种最容易拆的平原阵法。”
望着抬眼可见的姚说易的旗帜,宁堪游刃有余地松了口气。
他几乎毫无阻碍的直来到了蜀地中军主阵外围,一人成阵的威力也只能将他送到这里。
从这里开始,他便再没有可以取巧的地方,只能以一己之力,强行突入到蜀地中军深处,直指姚说易所在。
幸而即便姚说易周围的步卒发现了宁堪,也不会随便变阵,他们大多数用的还是矛戈和盾牌,一击袭,至多也就刺中他马腹与人腿,是很难伤到马背上之人的要害。
宁堪算准了这一点,一路狠下心来不管战马如何嘶鸣,咬牙策马,杀出一条血路。
他这一路上虽然受的伤不算少,但是都没伤及要害。
奈何他刚到了蜀地旗下,他的战马却再也经不起折腾,直接倒了下去。
宁堪在马跌倒前借力而起,踏着马背越过最后的人墙,与悲鸣的战马几乎同时落地。
他一眼扫见马前腿已经断了,目光微沉,侧身反手夺过一支刺向自己的长矛,果断的刺入马的咽喉,毫不犹豫地斩断了它的痛苦。
“多谢你了,好好睡吧。”
他近乎无声地低喃着,顺手掠过战马头顶的鬃毛,随后趁势猫腰一躺,双腿用力一蹬,直接擦着地面滑过无数长矛攻击而来的缝隙,反手挥动乾坤鞭,借力一击砸向地面,伴着地面龟裂的轰鸣,跃过东倒西歪的蜀地兵卒,终是杀到了那赭石色的蜀地旗帜下。
宁堪抬起头,恰好对上骑在战马上的蜀地王,当即对着那张标志性的狐狸脸露出一个放肆随性的笑来。
“大胆!”
他听见姚说易周遭有数名打扮成护卫的禁卫在大喝,他则龇着牙、顶着背后山呼海啸般追赶而来的矛戈兵器,一面反手挡下一面拉开本来就比常人响亮的嗓门大吼:
“蜀地王,我是淄州王派来的使者,有要是相商!”
“给我拿下!”
姚说易根本不屑于听,当即下令。
“生死不论!”
这人拿着兵器一路打到他中军面前,还自称使者?有这样的使者吗?
姚说易自己就是只狐狸,怎么可能会信这种鬼话。
宁堪趁着打退一拨人的功夫,忙叫:“两军交战,不斩来使!”
“来使?”姚说易冷笑,“什么来使?!杀了他!”
蜀地王周遭早就一片人仰马翻,尤以姚说易自己为最,早已怒不可遏,连阵法都不记得要用,只想用人堆死宁堪。
“我真的是淄州王派来的使者!”宁堪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扯谎,“听我说啊!”
来使的名头本来就是用来哄骗姚说易上当受骗的伎俩,否则他此前也不会先让“使者”跑那一趟来求莫须有的和谈。
既能试探姚说易,又能留下对他现在必不可少的“准备”。
“从来没有一路打到阵中的使者!”姚说易没能轻易被骗。
“让我说完再死,行不?”宁堪大吼。
“妖言惑众,不听也罢!”
姚说易虽不认识宁家这位最名不见经传的幺子,至少不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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