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怔，立马就心里就有了数，于是追问，“是真有尾巴么？”
小谦点头似捣蒜，“我跟妈妈说，她还教训我，说我乱讲话。”她看陆熠然冷着脸不说话，就继续叙述着，“你跟姜姐姐是朋友吗？怎么好久没见你啦。”
“我不住在这个镇子。”
小女孩似懂非懂点点头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，“早上去挂水的时候碰见姜姐姐，就路过的时候，她还给我吃糖呢。”说着，手肘撑着身体，另一只手从枕头下摸到几颗旺仔牛奶糖，分了几颗放在陆熠然腿上。
在陆熠然吃完一颗糖的时候，就听见楼道里有些骚动，没多久又恢复平静，他回过头向外面望了望，是老板娘回来了。
她有些急匆匆，棕色的卷发挺乱，被静电吸在外套上，大步的走进来，神秘兮兮凑在陆熠然耳边说道，“我刚刚上来的时候不是电梯一直不来吗，我就从另一边楼梯自己走上来的。结果不是在楼道里看到姜医生在打电话吗，我本来想等她打完电话上去打声招呼的，结果不知道是跟谁吵架了还是什么，她气的不行，关了手机就打算上楼。脚都还没抬起来，忽然莫名其妙摔了一跤，我上去扶她，就发现已经不省人事了，立马喊了医生来。”
“什么？”陆熠然一下站起身。
小谦好奇地看着两人，问道，“姜姐姐摔哪儿啦？”
“人呢？”
老板娘望着陆熠然，刚刚事发突然，跟着医生到了楼上某个房间就不让进了，于是指了指外头，“没看清那里是哪个科......”
陆熠然赶忙跑了出去，车钥匙忘记在了病床上。他一路找一路问，到了楼上听见护士台聊天，这才知道姜予卿被拉到急诊室了，送来的时候人已经休克的。
他着急地手都在抖，终于摸到了临时病房，里面好一通找，有个医生在床帘前拦住了他，不让再往里了。
“你找谁，这里不能乱进。”
“姜予卿在哪里？”
医生上下打量着，后来带着他进去，隔了一扇玻璃门。医生一个人进去了，让他待在外面，那人拉开浅色床帘的一角，陆熠然看见姜予卿果然躺在病床上，一动不动。她旁边趴着一个身材挺壮的医生，正不停地胸外心脏按压，那床被跟着按得一颤一颤，其他医生忙着准备器材。
“还好有家属来了，她是刚刚一个病人家属路过送过来了，现在人是休克状态，有猝死的可能性，你等下签个字，我们要手术了。”
陆熠然被这么一说瞬间脑袋有点眩晕，他看着病床上毫无血色的姜予卿，也再也不管什么了，立马就签了字。
那病床上的医生下了来，一直盯着旁边的仪器，心电图忽然有了点起伏，结果没等几秒直接变成了一条直线。
“不行了，瞳孔都快散了，佟副教还没来吗？”
医生收起脖子里的听诊器，催促着让陆熠然去外面等着，然后就把床帘全部围上了，里面磕磕碰碰全是铁盘子碰撞的声音。
姜予卿最后残留的记忆还是在楼道里，她是刚熬了一夜，准备休息一会就能下班了。这几天总觉得胸口闷闷的不舒服，觉得可能是天气太干燥了，有点发烧的迹象，也没多想。她在楼道里接了父亲的电话，和平常一样的吵架，她不知怎么了，心中一团火，草草结束了聊天就打算回办公室吃点东西，实在是太饿了，在上楼的时候觉得楼梯踩上去像棉花，腿不听使唤，直哆嗦，直到胸口一阵疼的时候，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，最后的声音仿佛是“咚”的一声。
感觉完全是一秒钟的时间，她就睁开了眼。
姜予卿记得她是摔了的，可摸摸自己的膝盖和头，一点也不疼，于是双手撑着地面慢慢站了起来。四周的环境很陌生，但是又有点熟悉，思考片刻才想起来，这是小时候住过的老房子！
她呼出一口气，观察着四周。这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，她所见之处都是暗暗的颜色，天空不是蓝色或者黑色，而是紫色，就像紫药水染的那种，莫名奇怪的颜色。天上是一个大大的太阳，却不刺眼，好像根本没有光照，假太阳似的，就只是发着微光，而它的旁边，是一轮残月，两端尖尖的，散发着灰暗的光芒，它们竟然同时出现在天空中。
忽然觉得冷飕飕，这里太安静了，什么声音都没有，别说什么车子喇叭还是人的，就连鸟叫声都没有，自己咽口水的声音都能清楚听到。她尝试着喊了声，没有应答。小房子外面的铁门是开着的，没锁。壮着胆子慢慢走了进去，发现院子里的狗窝里竟趴着小时候养过的土狗阿黄。
“阿黄？”姜予卿的眼睛湿润了，鼻子红红，立马奔了过去。
那小狗盯着她，尾巴摇着，汪了几声，也冲着她跑过去，直蹭着裤腿。
姜予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，她跪坐在地上，不顾泥土灰尘，抱紧了那狗，嘴里喊着，“阿黄，真的是你。”
阿黄第一次来家里，还是姜予卿幼儿园的时候，这是她得了小苗苗章的奖励。父亲从朋友那里带回来的小奶狗，全家都很喜欢，姜予卿从小就喜欢动物，现在家里养了狗，恨不得抱着宠物睡觉。
但是阿黄已经死了，是姜予卿在初中的时候，那段时间是期末考试。她像往常一样回家，兜里还揣着中午吃了一半的炸鸡腿，用塑料袋简单裹着，打算回来给阿黄吃的。结果到了家，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奔出来，她问父亲阿黄去哪里了，他沉默了，然后出了门。她又问母亲阿黄去哪里了，母亲也是沉默了，但是最终还是告诉她一个残忍的事实，阿黄被偷狗的毒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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